第 663 章 （捉虫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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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想断绝和姐姐的关系,并且希望自己能帮助到她，汤姆也必须努力进步，这是唯一能让他与亲人在一起，并在未来可能为她提供帮助的方法了。

但是,汤姆没想到,他和奥莉娜之间的差距，只在短短的几个月后,就被拉扯得更加巨大了。

奥莉娜被一位来自医院的尊贵女士拜访了,她是圣·安德烈斯分院的院长,整个鱼尾区最值得尊敬的几个真正的大人物之一,传闻中先生的老师——娜塔莉·杉多尔女士。

“您在不久前，曾经签署过一份绝密文件，对吗？”

“是的,女士。”面对着娜塔莉,奥莉娜还是拘谨的,她尽量用简短的话回答问题，以防耽误这位女士的时间,或让她产生误会。

娜塔莉也不是一个喜欢与陌生人联络感情的人，她直接进入了正题：“据我所知,您在一年多前还曾经通过了女警的考核，而在安保公司期间,您也未曾停止过锻炼身体,对吗？”

“是的,我曾经通过女警的考核。在安保公司期间，因为我被告知,高层或文职同样很可能随队在现场工作,因此,我一直保持着一定强度的训练。”

“您是一位聪明人，我想您现在已经意识到了，我们需要一些身体强壮的人类，参与一场实验。我能告诉您的是，第一，这并非分院擅自做主的行为，这是先生的命令。我们实验的地方，就在军营附近，并且先生也会偶尔参与，同时视察进度。第二，实验即使失败，也不会伤害到您的身体，恰恰相反，实验会让您的身体变得更强壮。第三，这是一场十分痛苦的实验，并且一旦实验成功，您的体貌也有可能会产生一定程度的变异。”

“这场实验假如成功，会给先生带去什么？”

“什么也不会给他带去。”娜塔莉叹了一口气，“他的强大已经让他拥有了一切，可他所做的几乎一切，都不是为了自己。现在我不能对您说更多，我知道您很喜欢历史与政治，那么，假如您同意参加实验，或许您自己就能从中渐渐摸索出来，殿下想要追求的是什么了。”

她叫殿下，她是血族——奥莉娜已经能在一定程度上，分清这些异族了。

“我参加，女士。”在娜塔莉说这件事是先生的命令时，奥莉娜已经下定决心要参与了。

“您现在可是安保公司的高层，参与实验，会让您长时间脱离您的岗位。”

“我要参加，女士。我的一生中，总得参与这么一件事。”一件……对先生来说还算重要的事情。即使这件事后，她要回到黑区的泥潭里，她也愿意。

“很好。”娜塔莉站了起来，没有再多说什么，径直离开了。

第二天一早，就有人坐在奥莉娜的办公室里等她，接手她的工作了。这太意外了，公司里的同事都想反对，但比尔对他们摇了摇头：“先生的命令，奥莉娜有要紧的事儿。我们也有要紧的事儿，把精英人手都抽调出来！”

看来先生又要有大动作了，奥莉娜有些遗憾，不能一块儿参与这件工作了，但还是没多做停留。她回到家后，匆忙整理了衣物，只来得及给汤姆留下一封信，便跟着医院来的人手离开了。

——人类血脉觉醒实验。

“人类……变成异族？”

奥莉娜先是被带到了医院，进行了进一步的身体检查，在她又一次被询问，是否生育过时，奥莉娜短暂地产生了说谎的冲动。她知道生育对女性的身体是一次又一次的消耗甚至伤害，她担心都到这了又会让她回去。可她当然没说谎，毕竟她生育过这件事根本就不是秘密，鱼尾区的知情人成百上千，她身体上的痕迹也无法遮掩。

万幸，他们依然留下了她。不过，她所有随身携带的行李，包括她的衣服和书本，都被封在了一口大箱子里，接下来她只能接触实验人员为她提供的物品，包括全身内外的衣物，以及书籍——他们真的很快就给他送来了一模一样的新书，只不过书页上有一股消毒药剂的味道。

她还得到了一个标记着“女性09”的徽章，在一间干净的病房里住了一夜后，第二天的中午，她认识了其他十四位女性，以及十五位男性。大家竟然都是熟人，多数在里瓦斯先生的会议上，经常见面。奥莉娜还曾经和其中的大多数，都一同工作过。毕竟蒙代尔集团的其他部门，还是都很需要安保的。

人齐了，他们坐上医院的马车，前往了正式的实验地点。也终于在第一节课上，知道了他们要做什么。

“先生……要创造一支异族大军？”有人不太确定地问。

“不，先生要一支异族大军干什么？即使现在整个索德曼的人都成为异族，也不够蓝天使一只脚践踏的。”血族老师说，“先生要让所有人，都获得超凡的能力。或者至少，让多数人，都拥有超凡的能力。剩下的人即使没有那种力量，至少也可以拥有更强壮健康的体魄，与更长的寿命。当所有人都有点特别时，大家也就没什么特别的了。”

“……”教室里是安静的，大家的脑子暂时还处于高速分析阶段。

奥莉娜，她在祈祷。至少她摆出来的姿势是在祈祷，但实际上，她的大脑一片空白。她很确定，某种认知让她大受震撼，可讽刺的是，她竟然无法用语言准确地表述出，这震撼到底是什么，只是非常确定，那认知就在那儿，只是让她摸不着，又说不出。为了表达自己的震撼，她只能不断地朝着先生祈祷。

在了解了先生进行实验的初衷后，他们开始学习异族与人类发展的简史，异族没有隐瞒三千年前他们曾经对人类祖先的奴役。但是，奥莉娜无法因为三千年前的事情对异族产生什么憎恨，毕竟她又没被异族压迫过，恰恰相反，造成她前二十年痛苦人生的，都是人类。

即使异族统治下的人类真的很凄惨，那对他们这些底层人来说，也不过是“生活不变”而已。而建立鱼尾区的先生是个异族，鱼尾区的基础构架也是狼人和血族这些异族支撑起来的。

人类统治期内的异族人生，反而让奥莉娜对异族产生了一些同情——异族原来比他们这些下等人还惨。人的天性，就是会对弱者同情。

本来奥莉娜就对成为异族充满期待，这下更不会有什么负面心情了。

在进行文化课的同时，他们还有繁重的训练，基础体能训练、突破训练、抗压训练，耐力训练等等。名称不同，反正就是不停地练、练、练！

他们被告知，觉醒仪式虽然已经进行了多次调整，但在部分仪式进行中，还是会给他们带来强烈的痛苦，他们必须清醒地忍耐过去，否则就会前功尽弃。女性还要额外地服用药物，调整经期，以免仪式与经期重叠。

奥莉娜和其他姑娘们一块儿坐在食堂里，共同吐槽着月经：“如果不是生理课说没了那东西会加速衰老，真想把它切了。”

“没错，没错！”“简直就是累赘！”“我不想生的时候，真希望它能停止干活！”

——大家的想法是十分一致了。

按照每个人身体的不同状况，他们要开始进行实验了。

娜塔莉没有禁止他们旁观：“虽然我知道同伴的惨状，很可能会动摇你们的信心。但会选择你们，只有一小半是因为身体原因，更多的原因在于你们的心理素质。所以，我认为，对你们公开，而非隐瞒，对你们是有利的。”

“感谢您的信任。”

奥莉娜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，但以她自己来说，她的感激是真心实意的。不过，她被同伴的惨叫吓到，也是真实的。这段时间的共同生活，让他们对彼此都有了初步的了解，最先进行实验的男女都不是软蛋，可他们被绑在火刑柱上烧，大概也不会叫成这样。

“不需要为惨叫感到羞愧，那只是痛苦下的自然反应。大喊大叫能发泄一部分痛苦，进而减轻精神和身体的压力，对于你们的精神与身体都是有益的。所以，疼的时候尽情大喊大叫吧。就算你们是在被敌人拷打也无所谓。只要不说出秘密，大喊大叫又怎么样呢？”旁观后，上课的娜塔莉给他们讲了个笑话（应该是笑话吧？）。

当天晚上，奥莉娜睡得不是很好，她好像是做了一夜的噩梦，又像是一夜都没睡着，总之，早晨醒来的时候，头痛欲裂。吃过早餐，端着咖啡的奥莉娜终于渐渐冷静了下来。

“我可以的，我一定可以的。那种痛苦，会比生孩子更痛吗？即使更痛，可是我现在也更强壮了，无论身体或精神都是。而且，这次我并非迈向死亡，而是走向新生。我即将接受的，是爸爸的礼物……”奥莉娜嘟囔的声音极低，她自己都听不清楚，只是心里明白。

娜塔莉本要将第二组的实验推后，可奥莉娜主动要求进行实验——她本该是第三组，不过她的状况和第二名是差不多的，会排在后头，只是因为抽签输了。

“你确定吗？”

“我确定。”奥莉娜摸了摸自己的胸口，“我为即将发生的事情，做好了准备。”

“好的，亲爱的。”她第一次在娜塔莉脸上看见了善意的笑容，甚至还得到了一个拥抱，“加油，那么，你有什么期待吗？比如成为什么种类的异族。”

“如果可以，我希望能成为血族，能更靠近先生一些。”

“我也希望你能成功。那么，明天就为你安排仪式。”

在这天的晚饭后，娜塔莉亲自来给她打了一针，第一组也是有的，这是有助于他们身体的某种魔法药剂，这也是奥莉娜第一次确切地接触到魔法的力量。直到几十年后，她才知道，这是先生的治愈毒液……的稀释剂。不过这一批的三十人，每个人使用的药剂到底稀释了多少，娜塔莉终其一生也未曾向旁人透露。

至于奥莉娜，她对仪式前半程的记忆是——真TM的疼！！！

以疼痛的最顶点来说，锻体仪式的疼痛，是没有生育那么强烈的。不过仪式中的疼痛，是发生在每一根骨头与每一片皮肤中的，它很均匀。生育是把她撕裂，锻体仪式是把她砸碎。

如果问奥莉娜二选一，她选择什么？奥莉娜：哪个都不想再来一次。

她是被人从锻体仪式的台子上抬下来的，就像是屠宰场的台子上抬下来一头死猪。她的精神意志有三天都处于游离状态，总觉得自己已经死了，现在是灵魂出窍中。三天后，当奥莉娜的大脑终于有了“我是奥莉娜”的意识后，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嚎啕大哭。这次的哭泣原因很单纯，就是很疼，很委屈，外加劫后余生的庆幸。

娜塔莉：“如果你准备好了，我们可以进行恢复训练，然后就是仪式的下一个阶段了。”

“！！！”

“别激动！别哭！锻体结束了！你接下来不会挨打，不会疼了！”

“呜呜呜。”奥莉娜还是哭了，因为她觉得丢脸，明明是她说准备好了，但却是这种模样。

“不需要害羞，我们异族也有人参与了仪式，他们有些人甚至无法坚持到锻体仪式的结束，你们很坚强，即使在最痛苦的时候也没有喊停，一直坚持到了最后。”

接下来的仪式，确实不疼了，甚至还很舒畅。只存在于童话中的魔法，虽然依然摸不着，但却在奥莉娜的眼前展开，让她能够看得见了。

全套仪式结束后，奥莉娜开始发烧了。这也是正常的反应，甚至不需要医生护士的安慰与解释，奥莉娜他们就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，因为这种发热没有过去生病的难受，只有冬日里烤火的温暖感。

作者有话要说

奥莉娜：QAQ好疼啊啊啊啊啊！！！！